马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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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深处的欲望

时光在皇城的灰墙上游走,从大变小,从亮变暗,我常常沉浸在一种神圣的期待之中,奇迹还没有出现,关键是看我们谁有足够的耐心……这就是我的一切,这就是我迷恋的光线。我对生存的状态有一种近乎神经质的敏感,我对触觉、听觉、味觉、视觉都给予关照,有时我沉迷于感觉的本质之中,有时我又陷入艺术的浪漫里,我在自然中寻求同化,或者是说在寻找能让我屏息的时刻。

2000 年的冬天,阴霾的心情象皇城的天空,一片灰暗和无奈。我的家紧邻京承铁路和温榆河,下楼走几步就能看到田园风光。头顶是航空走廊,来往于北京国际机场的飞机每时每刻都在头顶轰鸣划过,开始降落。那段时间,我总是俳徊在河边和大铁桥旁。只要隐隐听到飞机的声音,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抬头在天空中搜寻,盯着飞机直到它优美地调整好角度,越来越低地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梢后。目送着飞机的消失,心中猜想飞机中可能发生的和正在发生的故事,想象着飞机落地后各色乘客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和心情奔向繁华热闹的市区……

遗失的乐园眨眼自己已到不惑之年,在这个城市生活也快十年了,但幼时的记忆和喜好却一直不能忘怀。我喜欢看铁轨交叉着伸向远方,更喜欢看火车缓慢移动的巨大身躯,听震撼心灵的笛鸣声。每次开车路过火车站,我都会想尽办法让车停下来或放慢车速观望一阵。我也热衷于飞机的起起降降,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种“远行”和“飞翔”的欲望。

仅仅一缕阳光,落在道路上的百年老树高大的阴影,汽车压着百年石阶穿门而过……这些都会引起我浮想联翩的思绪和独特的想象,还有无法名说的来自心灵深处的悸动。画面中那些简单的要素,之所以存在,不是为了它们本身,而是为了它们所唤起的“独特的想象”。画面中寓于意义的细节只是使人产生联想,其余的则由记忆来完成。

前几日夜里,为了让台湾来的同胞一睹北京风采,同林松、闫博等哥们一行数人由什刹海到故宫再沿皇城根到天安门一路步行下来,走了大约十里地的样子。好在闫博知识渊博,语言风趣,整个一个免费导游,一路行来,也有些别样的趣味。我也乐意再一次走近抚摸过无数次的老风景。回忆上次来时,已是两年前的事了,这两年由于杂事太多,心里火烧火燎,往日的情绪已难寻觅。乘夜色老景重游,心情自是愉快,但那愉快之情随着前进的步子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了,脚步累是因为已至不惑,心里累是因为沉重的心情和百思不得其解所至。

城墙、街道还在,但已不是从前模样,老树已不知去向,青砖铺就的小道及护城河低矮的堤墙,完全变成了大理石,三角形的塔松因比例和色彩的不协调,使城墙已不象往日那样高大。百年老树同斑驳的城墙之间的和谐,被绿色的草坪和整齐的三角形绿树切割开来,破坏了整体的造型和色调……此时我无言以对,只剩下了沉默。送朋友回到家中已是凌晨时分,翻出两年前画的关于皇城根的画,久久不能入睡……

从前到城中逛书店或办事,总是要找些理由绕道到皇城根走一走,不是为了别的,只想看一看那墙、那树、那门和那灰灰的沉重的色彩。春天看枯树上冒出的嫩黄色的树芽,冬天看白雪下红色的、黄色的皇城大墙和墙根下顽强挺立的的树干。现在这一切都已不复存在,现在我只能凭着昔日的积累去回忆它往日的雄姿,只能让这些“遗失的乐园”封存在我的绘画中了。

画要表现空缺(我一直这样认为),并指出这种空缺是如何通过想象而补足的,这些启发性的要素是我绘画的主要成份,也是我的视角,因为它们延伸了绘画可能的意义,同时也对画面的诠释进行了约束和指导。

那次夜游,使我想到了人与自然、文明与自然的关系,现在我内心没有了表达的欲望(指皇城的现状)。我更乐意把它带回到宁静的时间中去,让它在那里散发幽光,给人一些启发。

颠覆性的或者说是不经意的记录也许是两种可探索的道路,另外一种就是心理上的探索,寻找对应物并寄情其上,诉说自己的感受,也许这就是我所追求的绘画。今日的绘画有两个标志,一个是新的自我意识,另一个是对传统的敏锐感受。我肯定属于后者,我知道自己的位置。

新世纪已经翻过去三页了,在现在这个时期,在艺术千变万化、五花八门的门派之中,自己要做到有所为,有所不为。只有做到了有所不为,才能真正做到自己内心乐意去做的有所为,才能为自己留下天空和自留地,并把它经营好、打理好。

马冰 2002年 2003年画廊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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